?南通? 楊曉霞

擁擠在這個大都市匆匆上班的人群里，心也隨著奔波的生活在沉浮。忽然間想回母校看看——那個古老、幽靜的小鎮里書香濃郁著的母校。我似乎不是個懷舊的人，很多年了，從沒回去，只是偶爾想想，想那里的湯包，蟹黃包，豆腐腦……那遍布古老小鎮的早餐店和那每天都不會遲到的叫賣聲。

也未曾想過要榮歸故里，因為在一所三流大學就讀然后在為生存而掙扎的人并沒有讓人有衣錦還校的資本，更何況母校是一所優秀的中學。只有頂著一身的光環站到舊時的恩師面前才會讓他倍感欣慰，然后被辦公室里的老師交口稱贊。或許，我這樣的只能壓著低低的帽檐趁門衛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去，成功之后大喘一口氣，扯出一抹滿足的壞笑。

有一種高中時代幫同學偷偷帶飯進去的錯覺，仿佛自己還在，沒離開。想在學校象園的藝術廊走走看看，看看旁邊的求真樓，曾經有多少次在里面與考卷戰斗，在里面揮淚如雨。真想再次坐到那里，然而，我不敢，怕證實時間已經流失，怕知道其實自己再也坐不進去。

看來，真的不是懷舊的人，竟然想不起校園里那條有名的湖的名字，也忘了是湖還是河……只記得曾經一度的水華讓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討厭它，它是一灘死水，可是靠著它成長的人卻是那么鮮活。

想去看看那塊刻著校訓的石碑，和那個曾在它正對面的教室，想看看我坐過的座位，看看老師在上面激情的講解，想在后門偷偷聽著看著，讓我感覺一切好像都沒變。

想去看看高一時曾用過的教室，那是我最初的天真，看看黑板上已被歲月模糊的函數，天知道曾經多少次埋怨它，看看現在學弟學妹臉上的表情，仿佛就是那時的自己，咬破了筆桿，抓破了頭皮。

也想去籃球場和操場看看，會想那個籃球場進過幾個球，那個操場，綠綠的草上，曾躺過多少疲憊的我們，那一刻，只有藍天、綠草和自己，緊張的學習之中也有一絲的愜意。還想去去學校的后門，還記得它的斑駁和放學時的擁擠，那時大家都很趕時間，而現在大家都很閑。我在想，還能看到學校里急走的男生女生吧，掛著胸卡，那樣匆忙，那樣活力……而我只能坐在長長的走廊看著他們來去匆匆……

還有想去看看那個被學生罵得體無完膚的小賣部，不想別的，就想去看看老板換了沒，然后出來笑笑，慨嘆一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哎，看來還對他曾經賣過我一包五塊錢的三加二耿耿于懷。

還想去食堂坐坐，因為母親陪讀，所以曾經沒在里面吃過幾頓飯，想補一頓，感受真正的擁擠，后來我想到我沒有飯卡想補也補不了，才知道原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高中生活恐怕也就因為這個不完整了吧，但沒有遺憾也是一種缺憾，沒有遺憾并不完美，哪里有沒有缺憾的人生，遺憾也是完美的重要組成。

還有就是老師的辦公室了吧，想想還是不去了，在高中時代就是讓人望而卻步的雷區，就從那兒的窗戶下面走過吧，能感到老師的疲憊和欣慰吧。

想回去，就這個春節吧，去看看學校，看看老師，看看那些能勾起回憶和歡聲笑語的美景，也許疲憊的心能得到些許安慰，也給自己一個奮斗的理由……